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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袅袅拉着我的手像是逃命般踏出师父的屋子,一口气冲到后山山腰下面,喘着气。

我问她怎么了。

她猛地双手拍住我的肩膀,眼珠子瞪得老大:“裴月长!”

我无语:“你干嘛?”

“你和她,没有任何可能。”钱袅袅说得非常用力:“这是一条死路,仪安尊者她……她是规则之外的所有物。”

我:?

“你在说什么鸟语?”

我才不信什么没有任何可能的,路是人走出来的,尚未大胆尝试便说不可能不是我的风格。

反正喜欢自己师父这种事,无论说给谁听都是不赞同的,于情于理都该被不看好。我心里有数。

钱袅袅叹一口气,忽然掏出一沓符纸:“这是你的姻缘盘,这是赵丽和罗宫明的姻缘盘,这是我的,这是孙八浩的,然后下面的这些分别是我娘的,对门陆家那小子的,还有咱们大师的……”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我接过来一个一个扫去,虽然每个都不太一样,但其基本结构是一样的。

一个淡色的圆盘,上面点着大大小小的淡色点,颜色有细微的差别,有些上面还有花纹。

乍一看像小儿甩出去的吸满水的墨点。

我仔细看看我的姻缘盘,上面很多小点,只有两个点稍大一些,其中一个颜色略深,另一个颜色淡的几乎看不见。

钱袅袅伸出手指来:“我先教你一下怎么简单看这种盘,看到这些点了吧,点的大小表达在算命的时刻对应姻缘的强弱,这些椭圆的不规则的线就是彼此的羁绊,如果姻缘已定,那对应的点边缘就会出现花纹。”

我点点头,有点不太明白她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钱袅袅介绍完,缓缓从她的储物袋里抽出另一张符纸给我:“这是仪安尊者的姻缘盘。”

你刚才不是才一把火烧了吗?

!!

等等!这!

我看看她递出来的东西,又看看手中的这一沓姻缘盘。“这是一个东西??????”

她闭上眼点点头。

大片大片浓重鲜艳的深蓝布满圆盘的全部,上面用刺目的红勾勒出繁复恐怖的花纹,光是瞧着便让人觉得呼吸一滞。

我再度看向其他人的姻缘盘,大大小小的灰点缀在白上,带着一点点的色彩极不明显,花纹也姑娘的裙边,不规则又随意。

眼前这个饱和度极高的深蓝配血红,乍一眼看上去都能吓一跳的东西,和我手上的是一个东西???

我抽出一张来把他们放并排,目光移向钱袅袅:“你不是在框我吧?”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样诡异的姻缘盘对仪安尊者来说意味着什么,但……”

“但?”

“对你,不是什么好事。哎!我以为我们之中孙八浩那家伙的姻缘路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还有高手。”钱姑娘看向我:“裴月长,孙八浩喜欢他的二侄女孙念念尚且只是违背伦理道德,你喜欢仪安尊者,是逆天而为。”

“……”

我信你个鬼。

你该不会是和苏姨姨或者师父串通好了来一唱一和来打消我念头的吧?!

喜欢一个人还逆天而为,是她犯天条了还是我犯天条了?

“其他的呢?”我不想跟她掰扯因不姻缘的东西了,“你给我师父不会只算了姻缘吧?”

钱袅袅道:“硬要说的话,她是与天地同寿之人。”

“这个不是废话吗?”

修为影响寿元,以师父的强悍永生不成问题。

“啧!”她轻啧一声,有些想发火但又忍住了。

我不解:“不是?”

“当然不是!我娘给我瞧过其他尊者的卦词,从没有一个是如此笃定的天地同寿。”钱袅袅目光炯炯解释道。

她似乎生怕我不明白,又啰啰嗦嗦一大串,大意就是别人寿元长生都是加了一大堆前提,什么心态平和什么惩恶扬善。

我打断如此啰嗦的叙事:“就是有没有定语的区别呗?”

钱袅袅点点头。

“差别很大?”

“大了去了!”

“……”

难以理解。

我随口问她:“别的呢?姻缘盘是这个抽象的图,寿元是天地同寿。你刚才吓成那个样子,总不至于只算了两点吧?”

钱袅袅回我的话让我觉得她是不是没算出来然后框我。

她居然说:“除了这份姻缘盘,其他的都太过于抽象……我怀疑尊者的命运已经被这份畸形的姻缘挤占的什么都不剩了。”

呵呵,一个天下无敌的尊者,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尊者,你跟我说除了姻缘没有其他的了。

把我当傻子耍呢!

看我不信,钱袅袅说给我读读原文。“膏粱锦绣,岁岁平安,寿与天齐。”

我:?

“还有一个……专门空出一行的‘乐天知命’。”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平日里算命也是这样的?”

钱袅袅摇头:“所以我才怀疑呀!”

我:?

她又继续啰啰嗦嗦道出一些关乎算命的门道,我听得左耳进右耳出到最后也没搞懂究竟是她道行不够还是师父过于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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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回到院子里时白大夫来复诊,苏姨姨瞪大眼与他说着什么话,等我们凑近时二人恰好说完。

钱姑娘说她还有事情想问问师父。

我同苏姨姨问声好,然后同白大夫查询师父的状态。

白大夫说师父的情况很复杂,是他行医七万余年里从未遇到过的患者,具体的他已经告诉苏姨姨了,治不治端看师父的决定。

见我有话想和苏姨姨说,钱姑娘自己进了师父的屋子。

苏姨姨带着我到大堂坐下,长叹一口气背靠椅子翘起二郎腿,好半天才跟我解释师父的状况。

我听完有点懵。

“这些……听起来似乎都不是什么大病?”

苏姨姨对我摇摇头:“月长,你不懂她。”

我不太服气,因为苏姨姨对师父的了解也不深,和我半斤八两。

师父是个极为矛盾之人,明明是天下第一强者却不喜权势不喜厮杀,甚至粗衣淡饭,深居简出。

完全不像一个顶尖灵师该有的样子。

而这样的师父总是被苏姨姨冠以娇气不识人间疾苦等等名头,令人匪夷所思。

“苏姨姨,你不也不了解她?”

苏姨姨白我一眼,道:“正常人是无法理解恋爱脑的思维的。”

我:“……”

“裴月长。”

师父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回过头去看见师父不知何时披着一张薄披风走过来,她的身后跟着对着本子勾勾画画的钱袅袅。

我下意识想站起来,却被师父冰凉的手按住了脑袋。

她按了一会儿便松开手,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深沉。

只见师父转过身看向钱袅袅,似是而非地夸赞她不愧是葛家的后人。

“啊?她不是姓钱吗?”苏姨姨第一个不解:“咱们今世都没见过葛家的人。”

葛家?今世?

等等!这个今世是什么意思?!

师父一如既往地以沉默代替回答,末了问我将来如何打算。

我大概知晓,这是因为我屡次拒绝师父的提议才换来的问题,只能道:“还没考虑好。”

血仇当前我只想壮大自己的势力,颠覆流雷部族的政权,杀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

旁的……什么升官发财逍遥江湖又或者静下心来过日子,都要向后稍一稍。

师父像是有一眼看穿人心的本事,她幽幽地说:“魔域从未被更高层次的力量打压,在稳固的政坛下,不乏有出世多年强者,那些人……未必对现在的魔尊看得上眼。

世界……从来都不是黑白分明的。”

“!”

“以彼之短博人之长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一扇大厦的倒塌,从不在一朝一夕。”

我拱拱手:“多谢师父教导。”

师父她……果然还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那个女人可以利用魔域内的尊者给父亲施压,我也可以利用他们……

但,一群素未谋面的尊者,想让他们协助我何其困难,若是师父愿意出手就好了。

我看向师父波澜不惊的眉眼,又觉得我真是在痴心妄想,神使鬼差地竟然问道:“师父,你和那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如此语焉不详,真叫人好奇。

师父漆黑的眸子迅速扫过在场的其他人,钱袅袅看势头不对,对我一阵挤眉弄眼后麻利地溜到了室外。

接下来的答案,不会是……

“棋子与棋手、败者与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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